中国式情妇:玩不好就把命丢了

 imcoffeir   2015-05-28 20:45   3735 人阅读  1 条评论

2006年,北京房山区官员许志远为了“琐事争执”雇自己的司机勒死了他的情妇。而在2011年,另一个北京处级干部罗少杰派他的助手将其情妇谋杀并碎尸,原因是后者威胁要举报他贪污。

按:近日,《人民代表报》原副总编辑宋利被判处死刑,缓期二年执行。从地方报纸小小的发行员到大报副总编,情妇宋利与山西原长治市长张保等所进行的权色交易,为其套取国资近亿,贪污6359万元,并牵动数人落马。

  2011年1月17日,长治文化创意传媒产业园项目签约仪式在人民大会堂隆重举行。左二为宋利,左四为张保。图片来自南方都市报

   在中国“情妇行业”的顶端,一个情妇每天都有至少一万块钱可以花……然而,这个行业,内幕会是怎么样的呢?

当了情妇的乡下姑娘

  姗姗脚上那双三千多块的鞋是她情人给的,而她脚底坚硬的老茧则是她童年的遗赠。“我们小时候在老家村子里经常赤着脚玩儿”,她告诉我,“KTV里的姑娘们,脚都是这样的。”

  26岁的时候,姗姗长途跋涉走出四川的农村,那里是中国南方相对贫困的地区,以辛辣的饮食和“辣妹子”著称。现在,她的情人吴先生将他安置在北京一套“值两百五十万”的公寓里。一有时间能避开老婆,他就会来看她。

  这位任职于石油巨头的国企官员年近五十,为了开发新的油田,他最近半年都在非洲。姗姗觉得无聊就在网上找了个语伴(language-exchangepartner)想提高自己那三脚猫英语,就是这样,我和她交上了朋友。

  姗姗提到吴先生的时候不会称他“男友”。他是她的“男人”,她的“爱人”,有时她会叫他“叔”。当她提到“男友”的时候,她指的是四川那边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男人,空闲的时候她花大把时间和他发短信,每年他们见面两次。

  当了情妇的乡下姑娘,经历都大同小异。她十七岁时到了成都,在宾馆的KTV里做女招待,之后她去了北京做同样的营生。干这一行得取悦男人,要是他们给了足够的钱,还包括和他们上床。

她就是这样遇到了他的情人,在他们第四次“约会”之后,他提出想要供她生活。

从他的角度来看,这个决定不难理解:姗姗活泼聪明,身材可人。而对她来说何去何从更是显而易见。

  政商圈子在台面之下经手成捆成捆的钞票,其中有几张会跑进她的手提袋里。姗姗的“叔”替她付房租,给她买礼物,还给她一个月两万块的生活费。这差不多是北京(注:2013年北京市平均月工资为5223元)平均生活标准的4倍。在小一些的城镇,一万块甚至五千块就已经足够。

  她坚决不让我去她的公寓,因为周围住的都是二奶。当地的地产商将那些地方官员和生意人作为目标客户,期待他们把钱投进北京的楼市泡沫里,那些人将购房视作投资,让自己的女人住进去。

  “一半的公寓是空的”,姗姗说“另一半住的都是姑娘”。每个人都传绯闻,说别人的闲话。要么关于钱,要么关于男人。如果被她们看见我和一个外国人在一起,她们会说上一个月。根据中国人民大学危机管理研究中心的一份研究,95%的贪腐官员保持着不正当的性关系,这层关系一般建立在提供钱财的基础上,其中有60%包养情妇。

  就像电影《好家伙》里面亨利·希尔说的那样:“周六晚上属于妻子,但是周五夜一定要和女朋友在一起”。这部片子讲述的黑帮故事与中国地方官场不无相似。

《好家伙》:马丁·斯科西斯代表作

   小雪和玲玲是姗姗的朋友,她们比姗姗稍稍大几岁,同样来自四川,我和她们共进了晚餐。她们都觉得最近远离了社交活动,这更多是一件好事,可以更加轻松。

  “在以前这是很大一块工作。”小雪说,在四川的时候她被一个生意人包养。“你得打扮得漂漂亮亮,得巴结在场的重要人物,但又不能做的过头,让和他们同行的女人妒忌。但你还是得像这样……”

  她眨了眨眼,睫毛微颤,把声音提高了八度,“哇,你好聪明呀!哇,你的工作好重要!哇,你真的只有55岁?看起来好结实!”

  “我到北京的过程是这样的。”玲玲补充道,“之前我在(四川)内江和一个官员在一起,当时他们迎接上级视察,来访的官员中有一位特别喜欢我,就希望那家伙把我借给他,换取官场上的照顾。于是在内江的时候我和他睡了,然后他就把我带到了北京。但我们还是处不到一块儿,就分手了。”

一场无情的游戏

  郑甜甜是纽约州立大学的一位社会人类学学者,为了进行读博期间的研究,她在大连一家KTV里做了两年的招待。

  “人们眼里最有能耐的男人能在情感和肉体上控制着女招待,对她们任意剥削,最后抛弃她们。”她在《红灯》(Red Lights)里如是写道。

  这本令人惊诧的书记录了她的亲身经历。不过女人也同样精明。书中的一位受访者评论说:“我宁可当情妇也不要结婚,因为当情妇挣得多得多。”

  与此同时,双方都迫切寻求真实的感觉,恰恰他们又不得不将恋情隐藏不被别人发现。
  在《红灯》里,作者所描绘的男人看重与花钱买来的女人之间建立诚挚与友情,女人“在手与腕上划出伤疤”,以此“提醒自己正在参与一场无情的游戏”。

小三与二奶的区别:从未期望嫁给自己的情人

  受过教育的城里姑娘一样可能当上别人的情妇,但讲究实用让农村女人们的生活比前者过得更滋润。
  城市里的女性一般通过日常工作结识年长的男性,他们的情人关系始于真正的相互吸引。她们未曾失足所以保持了“纯洁”,所以他们比乡下姑娘有更高的市场价值,在高端场合也更容易被别人认可。
  进一步的区别则在“二奶”和“小三”两词当中。前者知其本分,后者则试图迂回周旋于情人与其妻子间,想要造成离婚并取而代之。
  实际中这两个词可以相互代替,但个中差别对于意图将自己与她们农村出身的“同行”区别开来的城里姑娘来说显得尤为重要。
  “大多数小三有稳定的工作,学历比二奶们要高。小三想要和情人结婚是因为她们投入了许多:她们的青春和感情。”说这话的人专门为第三者创建了一个网站,理查德•伯格的《红门背后》(Behind the Red Door:Sex in China)里记录了这段话。
  另外,一些年轻的中国女人正把自己变成小孩子,多半是以整容手术的方式来模仿日本动漫里大眼睛的女主角。

纪英男VS范悦

  年长些的男人很吃这一套,那憔悴的容貌,和那待哺幼儿似的做作的撒娇,都能撩拨起他们的兴趣。在他们的私照上,那群姑娘个个都像是只有十四岁,男人们在她们旁边一起玩着幼稚的游戏或者正冲着镜头做鬼脸。

玩不好就把命丢了

  与其说姗姗和她的朋友们是受害者,不如说她们是这场游戏的玩家之一,她们机巧地利用这些权势人物的脆弱之处来为自己的目的服务。
  性从业者,年轻女孩,还有出身农村和家境贫困的姑娘们,找到了一条自己的路去获得自己所能够得到的东西。尽管这要付出情感的代价,但她们似乎能开始掌握自己的命运。
  没错,她们用来过日子的钱并不干净,但是那些大酒店,奢侈品商店,房地产商和其他几百万中国人不也和她们一样?西方各国也乐于从中国精英铺张的消费习惯中获益。
  即便如此,权力、金钱和美色的交集仍然有毒而且危险。情妇可能会身陷囹圄,甚至更糟。
  2006年,北京房山区官员许志远为了“琐事争执”雇自己的司机勒死了他的情妇。2007年,济南市人大官员段义和指使他的侄女婿用炸弹引爆了其情妇的轿车。而在2011年,另一个北京处级干部罗少杰派他的助手将其情妇谋杀并碎尸,原因是后者威胁要举报他贪污。
  在网络时代,情妇还冒着其他的风险,尤其是在当下,选择性堕胎意味着年轻女性比男性少,也就意味着总有一群男青年饱受性压抑之苦。
  “dangfu羞辱”(Slut-shaming)在中国的网络上相当常见。女性一旦被愤怒的前男友或者情人的妻子曝光或者揭发,她就会发现谩骂和侮辱排山倒海般向自己涌来,自己的单位和父母也会收到这类留言。
  “我不觉得她有错。”我的朋友李说,“女人得自己给自己找出路。男人从来都靠不住。”(本文来源于共识网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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